重重點頭，楚楚脆聲聲道，“當然。”

莫謙之再次驚秫。

楚楚，你是在逗我嗎？

只是看著有點兇、很好相處、很好說話這樣的詞，怎能用來形容南宮珩呢？

他的冷酷孤傲在潁川城敢認第二，就沒人敢認第一。

你確定，你形容的就是珩公子？

歐陽也有些驚訝，蹲下身將竹籃提起，見裏面都是些女兒家喜歡的東西，笑了笑遞給素梅，“走吧，我和公子送你們回去。”

素梅點頭，扶了楚楚左臂，將她半扶半抱著，然後才對歐陽道，“謝謝你，不過我可以帶楚楚回去，小侯爺、歐陽大哥，你們別為了我們耽誤了正事……”

莫謙之擺手，“本來也沒什麽正事要辦，正好我有件事要和珩公子說，索性就一起吧。”

四人一起回了定國公府，楚楚的手臂果然在國公府掀起軒然大波，就連在海棠苑剪花的綠窕都跑了過來，更別說衡逸居的南宮珩、孫沐等人了。

看著楚楚吊著的右臂，南宮珩瞳孔陡縮，裏面的危險讓人後心發涼，只覺有一股無名寒氣直接從腳底板竄向腦門，讓人渾身發冷、遍體生寒。

好在他並沒有當場發作，而是向素梅詢問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
素梅知道的並不齊全，楚楚便將原委一一道來。

用手指撥開她衣襟，查看了下她肩上淤痕，南宮珩目光一沈，滿臉的風雨欲來，“當時在醫館，是大夫給你檢查並上藥的？”

楚楚誠實點頭，老實交代，“是的。”

南宮珩寒眸瞇起，周身彌漫著一層低氣壓，“當時除了大夫，還有誰？”

“還有我。”見楚楚縮了縮脖子，莫謙之笑著插言，“當時她傷得太重，我便抱她去了醫館，又擔心大夫心懷不軌，便在旁邊盯著……”

南宮珩臉色這才好了些，又問了一些事情，便讓素露、綠窕陪楚楚在房間裏好好休息，衡逸居的衣食住行也不必管，若有尋不到的東西，再差孫沐來詢問。

開心道謝，又跟莫謙之行禮致謝，待兩人一起點頭之後，楚楚才拉著素梅、綠窕回自己的房間，從竹籃裏面翻出玉釵、玉鐲和一些小泥人、瓷娃娃，讓兩人挑選。

素梅拒絕，“不行，楚楚，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東西，怎麽能送給我們呢？”

綠窕也搖頭，“楚楚，使不得，我只是海棠苑打掃院子的粗使婢女，若戴這麽鮮亮的首飾，肯定會被人說的。”

按住兩人推拒的手，楚楚撅嘴撒嬌，“兩位姐姐，公子說過，好東西要有人分享才顯得可貴，快樂當然也要分享出去才能讓大家都快樂嘛，這些東西我一人也戴不完，兩位姐姐就幫幫忙嘛……”

她說得可憐，素梅、綠窕相視一眼，不約而同露出了笑，握住她的小手道，“好了好了，你的心思啊，我們都明白了，以後外出，碰到好東西也幫你帶一份，我們一起分享快樂。”

重重點頭，楚楚明媚臉上的笑容分外甜蜜，就連右臂的疼痛，都跟著減輕了不少。

素梅、綠窕在這裏陪了她好久，直到老夫人派人來問，才依依不舍帶著楚楚送給她們的首飾、小玩意兒離開，回老夫人居住的青竹園覆命。

見兩人姍姍來遲，南宮老夫人手裏漆黑龍拐在地上重搗了幾下，恨恨眼神盯得兩人心裏直發毛。

目光掃過兩人手裏捏著的泥娃娃、玉簪、玉釵、玉鐲等物，她臉色更是陰得能滴出水來，“你們兩個，去哪兒了？”

被她冷森森的目光瞅著，素梅、綠窕撐不住，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。

相視一眼，素梅恭敬磕頭，“老夫人容稟，奴婢今日陪楚楚姑娘外出，在鬧市時沒註意，姑娘被快馬沖撞受了傷，所以奴婢才……才回來遲了，請老夫人責罰。”

雙手交疊，綠窕也直接磕下頭去，顫聲道，“老夫人贖罪，奴婢與楚楚姑娘交好，聽聞她受了傷便去探望，公子命奴婢陪她解悶，便多待了一會兒，耽誤了回來的時間，請老夫人責罰。”

南宮老夫人陰沈著臉看了兩人一會兒擺手，“都起來吧，去小祠堂跪一個時辰，然後將落下的活計全部做好才能休息。”

說完也不看兩人蒼白的臉色，拄著龍拐在近身婢女的攙扶下，顫巍巍回房了。

******

送走了莫謙之，南宮珩喚出韓立，俊臉上的風雨欲來不但沒有消弭，反而有加重之勢，“你去查一下，到底是誰在鬧市縱馬狂奔，傷了行人、攤販，還傷了楚楚。”

韓立拱手，“公子，查出之後如何處理？直接扭送到京兆衙門，讓趙大人處罰嗎？”

南宮珩擺手，“敢在鬧市如此放肆的人，絕不會是普通商賈，應該是有頭有臉的權貴、二世祖，就算你拿了他，趙大人也不一定有那個權利治他的罪，更何況，當時鬧市並沒有出人命。”

韓立面露疑惑，對他的做法很不理解。

既然沒有鬧出人命，送到京兆衙門也定不了大罪，公子還特意讓他去調查做什麽？

難不成……

腦海裏閃過某個可能，他眼睛倏然瞪大，眼神轉為覆雜。

冷睨他一眼，南宮珩手指收緊，“先查出來是什麽人，就算不能將他扭送官府治罪，也要給他些教訓。”

韓立彎腰行禮，“是，屬下明白了，馬上去辦。”

說完，他快步走了出去，嘴角愉悅勾起。

公子二十多年來不近女色，唯獨對楚楚不同，不但留她在身邊伺候，還親自教她琴棋書畫，將她的房間布置得極盡奢華，對她照顧有加。

這哪兒是貼身婢女，簡直就是將她當國公府的小姐來養啊。

好在老國公發過話，說楚楚救過公子的命，日後在府裏就是姑娘，尊貴雖不如公子，卻也是婢女中的主子，楚楚的穿著這才沒有引來太多閑言碎語。

這次公子身上凝聚的怒比以往都要明顯，應該是將楚楚已經放心裏，而自己還沒察覺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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